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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依父女情散文

來源:時髦谷    閱讀: 2.08W 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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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座矮小破舊的農舍裏,一位父親躺在牀上,手裏抱着一個四歲的女娃,父親柔和的目光落在女娃的肉嘟嘟的臉蛋上:“丫丫,親一下爸爸。”女娃雙眼黑得發亮,遲疑了一下,怯生生地把嘴巴湊近父親黑黝黝的臉蛋,“滋”地一聲,親了下去,父親生硬的絡腮鬍子紮在她粉嫩的皮膚上,有點疼。“嘿嘿,真乖!”父親咧開大嘴,色澤暗淡的雙脣向兩邊伸展,開心地笑了:“再親一次,親這邊臉。”父親微微轉過頭,將另一邊側臉對着女娃。女娃又小雞琢米般地親了農夫一下,父親很滿足,眼睛裏閃爍着幸福的光彩,慈愛的目光變得更加柔和了。片刻之後,父親突然感嘆:“唉!等你長大以後,就會嫌爸爸醜,再也不肯親爸爸了。”女娃鼻子有點發酸,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父親,眼絲微微發紅,卻一聲不吭。

依依父女情散文

屋外一縷斜陽打在院子裏,一棵柳樹披散着滿頭青絲,在微涼的晚風中輕輕搖擺。屋內的燥熱已然散去,父親似乎感覺到了黃昏的氣息,把懷裏的女娃放至一側,翻身起牀,生火做飯。女娃捲曲着身子躺在牀上,聽着屋外傳來的叮咚水聲,還有父親偶爾發出的咳嗽聲,一行清涼的淚水從眼角溢出,打溼她身下破舊的草蓆。她不知自己爲何而哭,只感覺心裏涌動着無盡的酸楚,卻無以描述。

農舍的另一位女主人,女娃的母親,很早就去世了,多年來,父女倆相依爲命,生活雖然夾雜着苦澀,親情這杯酒卻愈釀愈醇香。

父親雖無文化,日子過得十分清貧,但他對女娃的愛卻絲毫不亞於那些擁有香車寶馬的父母。

母親去世時,女娃還是個嬰兒,迫於生計,父親每天都得下田幹活,苦於女娃獨自在家無人照料,無奈之下,只好把她帶在身邊。父親把尚在襁褓中的女娃放在木框中,置於田邊的草地上,往她手裏塞一個嬰兒奶瓶,再在旁邊豎起一把撐開的遮陽傘,安頓好一切,才扛起鋤頭,下田勞作。

父親在田裏揮舞着鋤頭,背頂烈日,面朝黃土,大汗淋漓,衣襟全溼,呈現出一幅“鋤禾日當午,汗滴禾下土”的畫面。父親時不時擡頭觀望草地上的女娃,只要她一哭,或者面露難受之色,便丟下鋤頭,急急忙忙地奔過去幫她尿尿,哄她安靜下來。父親的目光偶爾能捕捉到女娃嘴裏含着奶瓶,津津有味地吮吸的畫面,便覺得心裏泛起絲絲甜意,好像躺在那裏吸奶的不是女娃,而是他自己一般。

日子一天天過去,女娃一天天長大,昔日的女嬰變成了會說話、能走路的小女孩。人們經常看到父親在田裏勞作,一個長得靈秀可愛的小女孩在旁邊的草地上追蝴蝶,不時傳來咯咯咯的笑聲,父親尋聲望去,看到小女孩淘氣可愛的模樣,忍不住咧開嘴嘿嘿嘿地笑。

眼看女娃快要到上學的年齡了,可是她還沒有一個像樣的名字呢,怎麼辦?總不能永遠叫“丫丫”吧,惹人笑話。在父親看來,給女兒取名可是件大事,絲毫馬虎不得,可是任憑他搔頭抓耳,日思夜想,絞盡腦汁,但就是想不出一個好名字。他猛然想起村裏赫赫有名的文化老人劉大爺,劉大爺曾經是北京大學的文學教授,退休後返鄉養老,由於肚子裏的墨水較多,待人和善,樂於助人,頗受大家敬重。劉大爺生平有兩大愛好,一是文字,二是美酒。於是,父親提着兩瓶香檳扣開劉家的大門,他一說明來意,劉大爺就欣然應允,可見其性情之豪爽。劉大爺站在自家的涼亭裏,注視着旁邊的荷花池,神彩奕奕地說:“荷花乃花中聖品,外表美麗,姿態端莊,又因其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漣而不妖”,爲不少文言雅士所讚美。給小女取名“清荷”,如何?”父親聽得似懂非懂,但他相信劉大爺取的名字肯定不會差,嘴裏喃喃地說:“好名字,好名字,好名字,就這個吧。”從此,女娃便有了一個十分秀氣名字--清荷,姓柳,全名爲柳清荷。

父親總喜歡揹着清荷,儘管她早已會走路,會奔跑,但是父親總覺得她還很小,或者說父親希望她永遠都這麼小,因爲女大留不住,父親希望她離開他的那一天遲點到來。有時候,父親揹着清荷在路上走,清荷看到年齡比她還小的孩子光着小腳丫在地上嬉戲,來回不停地奔跑,想到自己都這麼大了還要人背,覺得十分羞愧,但又不好意開口讓父親放她下來,她似乎知道這樣會讓父親傷心,只好把通紅的臉蛋埋進父親寬闊的背上,不去看那些玩耍的小孩。

不久,清荷上學了,成績非常好,年年考第一,幾年下來,獎狀貼滿了家裏的牆壁,看着一大片紅色的獎狀,父親像喝了蜂蜜一般,心裏甜透了。有一次,父親在外面喝了點酒,有點醉了,跌跌撞撞地走回家,路上逢人就說:“嘿嘿,我家閨……女真……有……出息!嘿嘿,我家閨女……”每逢聽人說起此事,清荷眼眶都溼溼的。

清荷確實是個讀書的好苗子,她愛讀書,也會讀書,可是書本給她帶來的不僅有歡樂和喜悅,也有憂愁和無奈。書上說“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”,可是清荷既不能讀萬卷書,也無法行萬里路,因爲她沒錢,買不起那麼多書,也去不了稍微遠點的地方;書上還說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”,儘管如此,清荷還是無比嚮往外面的世界,總想出去走一走,看一看,卻遲遲不能如願,她的內心備受折磨。於是,她開始不斷地幻想長大以後到各個城市去居住數年,瞭解不同區域的風俗習慣,體會不同地域的風土人情,領略不同地方的自然風光……想着想着,體內的血液就沸騰起來,心情無比激動,彷彿這個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一般,其實還遙遠得很。

有一天,她不經意間向父親透露了自己的想法,滿以爲父親會全力支持她,結果父親說:“哪裏都比不上咱們的故鄉。”清荷不假思索地說:“世界那麼大,在一塊巴掌大的地方過完一輩子,總覺得不甘心。”父親說:“咱們這裏環境好,近年來經濟發展也比較迅速。很多到咱們故鄉來的人都捨不得回去了,直接在這裏娶妻生子,安家樂業。以後你去到外地,就知道故鄉的好了。”清荷沉思一會,說:“爸,或許是吧,不過,女兒志在遠方啊。”父親希望清荷將來一直留在家鄉,可是無論他說啥,都改變不了清荷外出闖蕩的心。父親拗不過她,嘆息道:“爸不阻止你了,你想去哪,就去哪吧,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,四處飄蕩。”說完,拿起煙筒,轉身出去,坐在門口的石頭上抽悶煙。父親知道,總有一天清荷會離開他,只是他不希望她走得太遠、太快。父親心事重重,抽菸時不小心被煙霧嗆到了,咳個不停,幾滴眼淚從眼角溢了出來。

清荷剛纔聽完父親的話,看着他離開時傷感憔悴的背影,有點於心不忍,現又聽他在門口咳個不停,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,一把奪過煙筒,安慰道:“爸,您快別抽了,我就算去遠方住,也會帶上您呀。”“爸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啊,是離不開故土的啦。不像你們年輕人,可以隨意找個地方紮根。而且呀,等爸老了,糊塗了,不中用了,你就會嫌爸醜,嫌爸髒,不要爸爸啦。”父親的聲音無盡悲涼,說完,他把頭埋得低低的.,似乎害怕清荷看到什麼。其實,父親多慮了,清荷的眼裏早已充滿淚水,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同樣溼潤了的眼睛。清荷不明白父親爲何總把她說得那樣壞,一直以來,她都非常地懂事,她勤奮、節儉、好學,而且知書達禮,全然不是壞孩子的模樣。清荷不知所措,唯有跟着父親一起傷感,整座院子寂靜無聲,只有憂傷在四處亂竄。

後來,清荷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北京的一所重點名校,成爲村裏飛出的第一隻金鳳凰,父親很替她高興,可是一想起女兒即將離開故土,赴遠方求學,父親便再也高興不起來了。父親深知女兒這一走,少則一年半載,多則幾年,纔會回來。父親和女兒相依爲命多年,現在突然要把他們分開,要他一個六旬老人孤苦伶仃地過日子,這比要了他的老命還讓他難受。可惜“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”,即便是父女情深,也免不了離別之苦。

兩個月後,清荷帶着對未來的憧憬和嚮往,無比興奮地踏上了北上的列車。清荷把臉貼在車窗上,微笑着向農夫搖手告別,父親靜靜地看着她,眼裏滿是不捨。眼看清荷所在的那截車廂越走越遠,父親依舊像木樁一般一動不動地立在站臺上,久久不肯離去,他想多看清荷一眼,哪怕他只能遠遠地望見一個模糊不清的小黑點。最後,終於連一個小黑點都望不見了,列車終於帶走了清荷,也帶走了父親的心。父親這才緩緩地轉過身,拖着沉重的腳步,蹣跚而去。

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”,從農村千里迢迢來到北京的清荷,終於親身體會到了這一點。清荷親眼目睹了這座都市的繁華,高樓大廈,車水馬龍,紅男綠女,五花八門的店鋪,歌舞昇平的酒吧,夜晚閃爍的霓虹,還有豐富多彩的夜生活……然而,對於一個出生在窮苦家庭的農村孩子來說,這裏的無奈遠遠多於精彩。

這座城市雖繁華,清荷卻享受不起,爲了賺取學費和生活費,她剛剛到來就得沿着陌生的街道,一家店鋪一家店鋪地挨家打聽:“請問這裏招學生嗎?”她碰壁無數,最後終於在離校不遠的一家花店找到一份兼職,工作很辛苦,但卻只能賺取微薄的工資,勉強維持生活。

清荷班上的同學要麼是老闆的兒女,要麼是官員子女,要麼是教工家庭出身……他們出手闊綽,揮金如土,身上的錢似乎永遠花不完,即便花完了,只要打個電話,父母就會立刻匯來大量鈔票。只有清荷,一個出生在單親家庭的女孩,一個窮苦農夫的女兒,離家時幾乎帶走了父親所有的積蓄--三千元,車費花了好幾百,剩下的還遠遠不夠絞學費,生活費就更不用說了,只能自己做兼職賺取。清荷是班上最窮的女孩,買不起漂亮的衣服,吃不上有肉的飯菜,走路的時候永遠低着頭。

清荷時常一個人落寞地站在街頭,看着來往的人羣和車輛,想到自己一個窮苦出生的姑娘,千里迢迢來到這座繁華的都市,無依無靠,除了宿舍的一席牀位之外,別無容身之處,突然覺得自己渺小得如同城市裏的一顆塵埃,未來的人生被霧霾遮住了,朦朧中看不見一絲光亮。清荷明白,要想在北京立足,唯有努力,努力,再努力,才能開闢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陽光大道。

清荷像一棵卑微的小草,更像一棵頑強不屈的小草。生活的艱難並沒有讓她退縮,反而賦予她頑強的鬥志,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,她創造了四年連獲國家獎學金和勵志獎學金的輝煌,成爲學校有名的才女。

清荷很想和父親分享自己的收穫和喜悅,想必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。可是,鄉村比較偏僻,交通閉塞,家裏沒電話,父親又不識字,壓根沒法聯繫。原本假期可以回家看看的,但是路途遙遠,來回路費又很貴,清荷爲了省錢,便留在北京做兼職了。

轉眼四年就過去了,清荷四年沒回家了,四年沒有父親的消息了,也不知道家裏現在怎麼樣了,很想回去看看。

大學畢業時,清荷原本有機會留在北京的一家國企工作,年薪六十萬,着實令人眼紅,但是,出乎意料的是,清荷放棄了別人夢寐以求的金飯碗。清荷雖然十分需要這份工作,但是父親更需要她這個女兒。四年沒回去了,倘若再不回去,父親就等於沒有她這個女兒了,所以她必須得離開這座繁華美麗的都市,回到自己的小村莊,那裏雖然貧窮落後,卻也是一個山美水美的地方,重點是父親在那裏,自己的根在那裏。

清荷在北京買了不少老人的補品,直接到機場坐飛機飛回老家。這回她不再考慮省錢的事了,她每年都拿了不少獎學金,再加上平時做兼職,手頭已有些儲蓄,況且她現在歸心似箭,只想早點回到家鄉,其他的一概不故了。

清荷離家後,父親心裏一直悶悶不樂。老人家天天盼望着女兒回來看他,這一盼就是四年,清荷卻杳無音訊。父親又傷心,又心急,又擔憂。“唉,四年了,丫丫還不回來。外面的生活好,這閨女該不會捨不得回來,狠心丟下我這老頭子不管了吧。”一大清早,父親坐在凳子上嘆息。突然,“篤篤篤”,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“誰呀?一打清早來敲門。”父親一邊朝門口走去,一邊說:“等一會啊,我這身老骨頭,都快走不動了。”

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了,父親看到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姑娘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門口,那張秀氣的臉蛋非常地熟悉,四年來他曾在夢裏見過千百回了……父親使勁地盯着姑娘的臉,愣住了。“爸,我是清荷呀,您不認得我了?”姑娘開口說話了。“哎呀,你真是丫丫啊!”父親激動地說:“回來就好!回來就好!快進來!快進來!”

清荷走進院子裏,環顧四周,四年了,家裏沒啥變化,唯獨父親,頭髮越來越白了,皺紋越來越深了,背越來越佝僂了,腳步越來越不穩健了。這些年,他一個人生活,孤苦伶仃的,可苦了他……“丫丫,你進去歇會,爸給你做飯吃。”父親的話打斷了清荷的思緒。“不,爸,您歇着,我做飯給您吃。”“丫丫,你剛回來,辛苦,還是爸做。”“不辛苦,我來我來。”清荷手腳麻利,已經解開米袋,開始盛米了。父親爭不過她,只好搬來一張凳子,在院子裏坐着。

“爸,我給您買了很多補品。”清荷一邊忙活,一邊和農夫說話。父親說:“哎呀,讀書娃沒錢,買這些東西幹嘛呀。”“爸,我再也不是讀書娃了,我已經畢業了,以後我可以賺錢給您買更多好東西。”“不用買,不用買。”父親嘴上推辭,臉上的笑容卻一個接一個連續不斷地蹦了出來。清荷看了他一眼,“噗哧”一聲笑了。

吃飯的時候,父親不小心被食物嗆住,咳個不停,清荷一邊輕輕拍打他的後背,一邊說:“爸,慢慢吃。急啥呢?又沒人跟您搶。”“我急,我急。誰叫我女兒做的飯菜這麼好吃呢?”清荷被他逗樂了,說:“爸,您怎麼跟孩子似的。”父親嘆了一口氣,說:唉,老人變小孩,爸老啦。哦,對了,你打算去哪發展?”“這個還不知道,先在家過些日子再說吧。”“家鄉這邊也挺好的,回家也方便。咱們農村確實落後了點,不過,市裏面就不同了。爸聽說市中心最近建了不少企業,你可以去問問,看有沒有合適你的崗位。”“爸,先看看情況再說吧。”清荷知道父親一直想她留在家鄉,可以常回來看看他,但是現在她還拿不定主意。

在家生活了一些日子,清荷發現父親每天夜裏睡覺時都會說夢話,有時哭着說,有時笑着說,有時大喊大叫,有時還不停地揮舞拳腳,把牀板打得砰砰響……清荷感到十分惶恐,她雖然一直都知道父親年歲大了,身體大不如前,但是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父親的衰老,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,好像害怕失去什麼一般。每次父親深夜囈語時,她都會從睡夢中驚醒,聽着父親陰聲怪氣、模糊不清的話語,心裏十分不安,便起身到父親的房間倒開水,藉故看看父親。她開了燈,看到父親依舊安祥地平躺在牀上,腹部隨着深沉地呼吸一起一伏,這才稍微放心,端起水杯熄燈離去。有時候,她會在父親說夢話時,隔着牆壁喚他一聲爸爸,奇怪的是,父親居然會在夢中迴應她,並且漸漸安靜下來。

一天夜裏,清荷睡得正香,突然從隔壁房間傳來一聲駭人的叫聲--“啊”,清荷被吵醒了,感覺事情不妙,神色驚慌,急忙從牀上跳起來,衝到父親的房間,開了燈,看到父親整個身體趴在地上,側臉朝下,雙手下垂,兩腳分叉,狼狽不堪,令人心疼。原來父親睡覺時不小心從牀上掉了下來。清荷立即扶他坐在牀沿。父親其他地方皆無大礙,就是側臉的皮膚被地粗糙的板擦破了一大塊,血冒了出來,幸好家有酒精,可供清洗傷口。清荷幫父親處理好傷口,便扶他睡下,她也回房睡覺。可是,她哪能睡得着?她終於深刻地體會到父親真的老了,老得無法照顧自己,老得連睡覺都會有危險,老得無時無刻不需要別人的細心呵護,就像她還是個嬰兒時寸步也離不開父親一般。小的時候,父親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她,去地裏幹活都帶上她,幹活已經夠累的了,父親還要抽空給她換尿布……現在輪到她來照顧父親了。動物尚且都知道反哺,更何況她是人呢。倘若她不陪在父親身邊,讓父親獨自生活,萬一哪天父親不小心摔死在家裏都無人知曉。想到這裏,清荷心裏一陣痠痛。她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責任,身爲農夫的獨生女,她有責任照顧農夫,有責任讓他安享天年。她決定,不管她去哪裏發展,都要帶上父親,決不能將他撇在家裏不管不顧。

第二天,清荷問父親是否願意隨她一起去北京生活。父親說他老了,離不來故鄉,死後想安葬在故鄉。清荷不再說什麼了,因爲她知道勸說是對父親的一種傷害。父親接着說:“年輕人志在四方,你想去哪就去哪吧。你自己的人生自己選擇,爸不阻攔你了。”父親說得輕鬆,其實他心裏歪提有多難受。清荷依舊保持沉默,似在沉思,又似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。

幾個月後,清荷到家鄉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型企業工作了,她選擇那家企業,僅僅是因爲那裏離家最近。父親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,在清荷地陪伴下無憂無慮,無牽無掛地享受晚年之樂。

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”,異鄉生活的艱難清荷早有體會,這些苦都算不了什麼。最悲哀的反倒是“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待”,倘若清荷帶着對父親的愧疚遠走他鄉,外面的世界再精彩,她也難免良心不安,尤其是將來幡然悔悟之時,內心必定受盡折磨,可是父親可能已經早已不在人世,想彌補已不能,只能揹着沉重的良心債痛苦地活着,這纔是人世間最大的無奈和悲痛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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